[武術相關] 傳統市場奇遇記

這陣子住在石牌的外婆家，某日晚上和表弟走在傳統的菜市場中，走著走著，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，我無意識的把腰跨大腿的力量鬆脫，卻感覺整個人飄了起來！ 這種感覺不是跳躍，而是有點像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抬了起來，有點像是開車開到一定的速度，有點飄起來又想尿尿的感覺，我邊走邊閉上眼睛，再試了一次，第一次大概離地10公分左右，第二次更高了一些，大約20公分。 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，我很興奮的問我身旁的表弟，他不理解我的問題，覺得我講的話太扯，但我太過興奮了，亟欲想要知道「為什麼？」我開始在菜市場裡面逢人就問：「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飄起來嗎？」路人把我當白痴一樣的眼神我至今仍深深記得，但我就是想知道，一問之下有幾個年輕人表示他們應該知道為什麼，並且可以示範給我看。 我呆站在原地，等著他們示範，沒多久，我整個人就「飄」了起來，但不是10公分或15公分，大概有兩公尺高吧！ 雖然我「飄」了起來，但我眉頭緊鎖，感覺這並不是我想要的，我感受到我身上的力量遭到切割，笨拙的重量平均散佈在某種「工具」上，突然間，我看到了「線」，原來我是被「鋼絲」吊起來的，貨真價實的「抬」了起來，他們可能是馬戲團的吧，我想。我向他們搖搖頭，說這不一樣，不是我想要的，道別後，我轉頭就走。 我仍不死心，在人聲鼎沸的菜市場承受了更多的「你這白癡」臉色後，有個不知道是賣水果還是青菜的阿北跟我聊上了，阿北大概50歲上下，留著乾淨的平頭，前額有一點點微禿，髮色花白，穿著許多上了年紀的伯伯會穿的白色汗衫，他看起來對我的問題很有興趣：「你說的飄起來是甚麼意思？」 我像在大海漂流中找到一根浮木般，反問阿北：「阿北難道你也有這種感覺嗎？」他笑笑沒有回答，伸出手來，手上毫無力量，擺出立掌，我知道他要用身體回答我，我搭上手，開始感受他的力量，推手。 剛開始我想要把他推動，但我像是三歲的小孩般，像是完全不懂武術的外行人，我感受到了身上的濁力，聽不到勁也推不了，就這樣第一回合結束，亂糟糟的就過了，對於為什麼飄起來一點頭緒都沒有。我心裡有些雜亂，示意他到旁邊的公園繼續。 第二次我仔細思考了一陣子，把心靜下來，感受「捧」的力量充滿全身，我感覺開始進入狀況了，身體也越轉越順，阿北對於我的身體一下子就進入狀況甚感訝異，但我感受到他心裡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興奮，或者是說高興。 當我自鳴得意的時候，阿北喃喃自語的說：「為什麼會這麼硬？」 他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，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說我的身體和手太硬了，他示範我手臂上的力量，擺出「捧」的動作，完美的捧勁，張開手掌，可以感受到力量從腳趾、腳底、腰跨一直到手掌的指尖，有些人或許花一輩子練拳都無法體會這種感受，但他感覺仍不滿意。 我回答說：「如果沒有捧勁要怎麼把你推出去？」 但他還是搖搖頭，表示並不贊同我的說法，我想了又想，好像領悟到了什麼了。 第三次和阿北推手，這種感覺我應該一輩子都會記得，我整個手腕，手肘，甚至我那個落枕的肩膀整個都脫力了，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手上的力量，我看到阿北的表情，是一種異常驚訝的表情，我知道他也感受不到我的力量，我們更開始用這樣鬆脫脫的力量化來化去，我完全聽得到阿北的力量了，頓時間我明白了為什麼我會飄起來。 「第一次離地10公分，第二次感覺有這麼高，我用手比了比，大概有20公分吧」 地球是活的，重心理所當然的會一直不斷的變動，旋轉也會造成離心力，我在走路的瞬間不小心感受到了變動的地球重力，身體一脫力，重量瞬間脫離地板，人就感覺飄了起來。 在看阿北推手的同時，我全身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，是一種鬆透了的感覺，但相對感受到的，似乎是自己無所不能，什麼都可以做到。 但當我自己自得自滿的時候，阿北看著我，露出輕蔑的表情說：「你的力量，卡在四龍」 四龍在哪裡？我完全沒有頭緒，這輩子沒有聽過這個名詞。 他看了看我的腰跨，應該是指我的胯骨吧。 當我領悟到時，登時阿北就消失了，諾大的公園只剩我一個人，我雙手合十，深深一鞠躬，感謝阿北的指導，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個菜市場的平頭汗衫阿北。 同時，我睜開眼睛，發現我身在木頭地板上，裹著夏天的涼被，耳朵聽見的是冷氣哼哼的低鳴，「原來是一場夢」我默默的想著。奇妙的是，我腦袋並不認為這是場夢，所有的細節完全烙印在腦袋中，手上的觸感、皮膚、身體的細胞，還感覺的到剛剛推手的餘溫，身心舒暢無比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，我輕輕抬起右手，像是不存在似的，沒有感覺到重量，我轉轉頭，困擾兩天的落枕竟然好了！ 想想阿北的神色形貌，髮色花白，穿一件白汗衫，眼神銳利，雖然我在夢中沒認出來，但我知道，應該是外公你吧！ 註：我以前從來沒聽過「四龍」這個名詞，不知道是器官還是穴道，後來Google四龍是一個穴道組，在中醫裡面，代表脊椎左右的幾個穴道，後來就我理解，應該是指我的脊椎骨彈性不足。 在夢裡面聽到一個新的名詞，真的有種很奇妙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