達蘭薩拉是達賴喇嘛的第二故鄉,充滿靈性之地,跟印度其他地方比起來,這裡乾淨許多,相對的,在路上乞討的人們也相對比較少。
比較少是一個自我比較後的形容,在路上還是有許多行動不便、抱著小孩的乞討者們。
剛來到印度非常不習慣一直有人跟我伸手要錢,但經過三個多月的洗禮後,這事已經見怪不怪了,因此每次吃完飯或買完東西,都會刻意留些零錢,隨手給乞討的人們。
在達蘭薩拉則有一群「不要錢」的乞討者,她們是一群媽媽,通常人手抱著一個小嬰兒,見到旅客就會說「food、hungry,My baby hungry」,如果給她們零錢,還會被拒絕,甚至掏出50盧比也不收。
她們說肚子餓,請我幫她們買牛奶、買米、買油,甚至外套和鞋子。第一個禮拜看到她們的時候我無動於衷,一律拒絕。
後來開始剩下我一個人走在路上,我見到媽媽們,開始跟她們聊天,我問她們:「妳們怎麼不去找工作?妳老公呢?」其中一個媽媽說:「No working!No husband…」然後中流露出很傷感的眼神。
她們普遍英文都不好,我猜她可能是遇上了甚麼不好的事了吧!而我跟其中一個媽媽走著走著,路邊一個印度的男生,臉帶著猥褻淫穢的笑容,偷摸了媽媽一把,年輕媽媽手甩了一下,我回頭瞪著那男人,他張著嘴,露出噁心的舌頭,比著打電話的姿勢,說他會打電話給我。
年輕媽媽轉頭跟我說:「He is not good!so bad!」
我停下腳步,看著那印度人五秒鐘,從胸口冒出很久沒出現過的怒火,想像我把眼鏡交給媽媽,相機包轉交在她手中,我走過去一個肘擊,把他摔倒在地,然後拿回我的東西,走人。
以上只是個想像,如果那人走過來,我就會把我的眼鏡和包包先交出去,但在那五秒鐘我看出這人喝醉了,不跟喝醉酒的人計較,我轉頭走了。
經過這個事情,我知道這些印度女生受到不公平的對待,那天又剛領錢,所以我答應她們幫他們買一些生活用品。除了這個媽媽,整團大約有四、五個媽媽帶著小孩,同一天,前後幫他們買了米、油、牛奶、外套、鞋子,總共散了三千多的台幣,有些媽媽很開心的向我道謝,但許多則是不知足,想要更多,想要更多件外套,更多包牛奶,我拒絕了。
因為碰上那醉鬼覺得這印度也太不公平,所以當媽媽帶我去雜貨店買牛奶的時候,我跟老闆殺價,老闆不肯,我求他:「你買多少就賣她們多少吧!幫幫她們!」,老闆露出不耐煩的表情,說可以從2525降到2500元,我也不太高興,跟他說:「你有這個店可以賺錢,為什麼不賣她們便宜一點?」這時候老闆整個大發火,很大聲的說:「對啦,我就是坐在這裡就可以賺錢,又沒人叫你幫她們買東西,你不爽可以把東西放下,自己走啊!」
我心裡雖然很不爽,但還是默默的付掉了,兩個媽媽很高興,握著我的手不斷的道謝。雖然花了很多錢,我心裡還是有種踏實的感覺。
故事還沒完,其實在幫她們買生活用品之前,就有聽說她們會把牛奶、油、米再賣回去給店家,只是我相信自己觀察她們的神情,不相信她們是這樣利用觀光客的。
在印度,月薪台幣3000就算可以過活的,但媽媽們一天就可以買到2000、3000的生活用品,的確有點不合理,但我自以為她們可以吃個一兩個月左右。
直到我在路上又碰到同一群媽媽,重施故技,說東西已經吃完了(怎麼可能?),我說我不能每天幫你們付錢啊!她們仍用一樣的伎倆對付我,讓我有點心寒,我心裡默默決定,我不會再幫她們買東西了。
後來我跟Sohil聊到這件事,發現他很多外國朋友都幫她們買過東西,Sohil說這些人從小就開始訓練,所以很懂得怎麼說服觀光客。有一個英國朋友,看到小孩實在不忍心,就給了她們800英鎊(約台幣3萬多!)
如果你一早站在街上,會發現她們會在銀行存錢,她們故意穿得很破爛,帶著小孩,甚至小孩不是自己的,是跟別人「租」來的,幫她們買的牛奶、米、油等生活用品,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,用70%的價格賣回去給店家,這並不是和店家的契約,而是不管在哪家店買,店家都會接受退錢的。
她們比大部分的印度人都有錢。
我心已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