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心所欲

我好想像貓一樣,
瞇著眼,看著走過的路人。

今天,我坐在基隆山邊的一個陽台,那裏是幾戶人家座落的地方,在他們的門口,正好有一片很大的「廣場」。

說是廣場,其實只是人家門口的一塊水泥地。不過,那裏的風景真的很好,往遠望去可以看到被群山包圍的基隆市區,極遠處還能看到一尊比房子還大的觀音,浮在雲端,似在窺探這浮世人間。

我大辣辣的在別人的門口前坐下,看著風景、吹著風,就這樣,看了半小時。

之後,我像貓咪一樣的瞇起眼來了,感覺好幸福,有種懶洋洋、無所事事,卻有著看破人間的覺悟般,生活明明可以這麼簡單,我好想一生就這樣吹著風、發著呆、瞇著眼睛打瞌睡。

我總是能夠深深的融入眼前的風景畫中,一陷入就是幾十分鐘甚至是幾個小時,我也暗自佩服自己發呆的功力。上次獨自在淡水看夕陽,真的好美,美得讓我的眼睛離不開,我真的想:「如果以後看不到該怎麼辦?」
這一看就兩個小時過去了,從太陽離地15度角,直到它沒入水中,讓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,我才將視線以及臀部移開。

最近我突然對世界的奧妙充滿了憧憬,突然好想到處遊山玩水、好想出國、好想到我的故鄉─澎湖去看著海發呆,我想,就算是發呆一個月、四周僅是斷垣殘壁,我也能夠無入而不自得。

這種肖想讓我想到了蘭嶼,曾在課堂上聽過老師談到蘭嶼的生活,那兒雖然也有商業行為,但是,大多的人天天看著海,天天看、月月看、年年看,看到廢寢忘食、忘了工作,肚子餓了游下海,抓幾隻彩色魚來吃,無聊了再看看海,這樣周而復始,竟也讓蘭嶼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出了幾個哲學家。

我也好想生活的這樣簡單,沒有世俗的責任、金錢壓力,只要好好的沉浸在自己的感性當中,每日吟遊賦詩、對魚說說話、唱唱歌,厭了再抓本批判當代社會的小品書來啃,生活的優游自在,真讓神仙都稱羨。

可惜,我生在都市當中,它提供我最棒的生活機能、最速食的資訊,可卻不能提供我一個情感扎根的地方,我身在安全、學歷、責任、金錢的包袱中,未來還要當個鍋牛族,被幾十年的房貸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
在這種氛圍下的生存方式,只能踩在別人頭上繼續往前爬,爬到最後達成了大家所公認的好,到頭來往下看卻發現自己的虛無,像踏在雲端般,隨時會「碰!」的一聲,摔個血肉模糊。

但,畢竟,無論是身在天秤的哪一端,這總是人性,也是生活,在這擁擠的都市,若想超然,只能去實踐「不把別人放在眼裡」的灑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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